最近手邊閱讀的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是侯文詠的「不乖-比標準答案更重要的事」,被我隨手放在沙發旁的小茶几上。一向眼尖的兒子,瞄到關鍵字「不乖」,好奇的拿起書到廚房,明知故問的指著封面的字:「這個字是乖嗎?」

我:「對啊!」
兒子:「不乖?!誰不乖?」
我:「寫書的作者啊。」
兒子很訝異的說:「啊~他寫自己不乖,怎麼可能出書???書可以賣錢嗎?所以不乖是好的喔!」

知子莫若母的我,知道聰明的兒子想要表達的想法。

因為小一的兒子,在學校的生活,開始有著重重的規範要遵守,每天都被這些有形無形的規範約束著,有時被讚美,有時被警告,有時被處罰。此時的兒子正處於發展心理學家皮亞傑所說的強制性道德觀的發展階段,兒子仍然相當地自我中心,無法想像用一個以上的方式審視道德議題。所有的行為只有對或錯,任何的犯規行為都應該受到懲罰,不管背後的動機為何。

上小一的兒子,一直在嘗試老師跟爸媽的規範界限,愛玩好動的兒子,經常跟同學們玩過頭,超出了分寸,被老師跟爸媽嚴厲警告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撞界限後,開始會收斂行為。不過因為我經常到班上,也跟老師有很好的互動,加上每天有很多時間跟兒子聊學校的事情,所以兒子在學校的大小事情我都很熟悉,也因此知道兒子很多調皮行為,我就會常對兒子嘮叨說教,希望兒子在學校不要那麼頑皮愛玩,要乖一點。有時太過份的行為,我跟老公也會採取懲罰,讓兒子調整不當的行為。

我想,兒子一定覺得上了小學後,上從爺爺奶奶外婆,下從阿姨姨丈等,身邊的人開口閉口總是要他乖乖的,乖小孩才是大人們的期許,「乖」這個字,一直出現在他小學生活裡。因此,當他聽到不乖這件事竟然可以寫書,真是太神奇了,好像找到一張通行證,直達愛玩小孩的天堂,可以無拘無束的自由玩耍,不管大人世界的遊戲規則。

我跟兒子解釋:「不乖,不是說可以做不好的行為,講不好聽的話,就像你們現在很愛說雞雞難聽的話,或亂摸同學的鳥鳥(兒子班上的男同學最近很流行講生殖器官的話,摸同學的鳥鳥)。不乖是有自己的想法跟作法,不一定要跟大家做的一樣,雖然作者他不乖,可是他讀書很認真很厲害,考上台大,分數最高的大學,又是最高分的科系醫學系。」

講到這裡,兒子懂了,語言理解能力良好的他,聽懂我要講的話。

過後,我心裡反省著,有時候,我難免也落入學校的制式教育規範裡,要求著兒子當個乖小孩,符合老師的期許,不要讓老師太花費心力,畢竟班上有30個小孩,能少個麻煩就少個麻煩。但其實很多時候,我算是很不乖的母親,我縱容兒子有彈性的過日子,天氣好心情好的時候,到外面走走,不一定要午睡或寫完功課。我只檢查兒子的功課,除非兒子不懂或不會寫的,我才會提示兒子,所以兒子國語作業的造詞、造句,常常寫得很好笑,但我也不改,因為那是他的分數,不是我的分數。兒子想要嘗試的新事物,只要不危害自己與他人的安全,我會放手讓他玩...常常,老公都會唸我,我太縱容兒子了。

乖與不乖,對兒子而言,是二分法,好簡單的世界。乖與不乖,對大人而言,是很複雜的數學公式,有許多變數影響我們的判斷,好複雜的世界,但也是因為如此,人生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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